【带卡】还愿
短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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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忍卡水影土时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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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的目光总能传达出特定的情感,譬如愤怒,抑或欢喜。而现在,它正传达出某种情感,复杂,含混。说不清、道不明。
旗木卡卡西当然明白为什么人要这么看着他。
他紧了紧身上的斗篷,把头埋得更低了。让一头银发迎着这陌生小镇上呼啸的风,加紧步子向前走去。
他不敢抬起头来。
他用右手捂住右腹,那有一道穿透伤正汩汩冒出鲜血,周围的皮肤越发的冷,用手捂着也不能暖和一点。
水之国内又潮又冷的风总是终年不散。这里离木叶还有五天的脚程,也许今天就可以到达水之国边境。
反正边防没人会认出来他吧,他想。
好不容易从那鬼地方逃出来。卷轴应该已经带回了木叶,玄间他们应该也早已经安全了。
他脸上的痛楚清晰地昭示着耻辱的一切,他真的不敢再抬起了头来。
他忘不了在牢里的日日夜夜。血、痛,混和着,袭卷着,溃散。
天昏地暗。
他永远不会忘记雾隐暗部,把他死死地绑住,昏黄惨淡的灯光摇曳着,明灭地勾勒出他的侧脸和黑发。他手上拿着一把锋利的锥子,在他的脸上一笔一画地刺没,划烂。在他的脸上永远写下了耻辱。
脸疼得麻木了,锋利的金属撕烂了血肉。他再无法抬起头,那暗部笑得丧心病狂,又有一种得意,凄厉地像鬼叫,又像久别相逢。
鲜血淋漓。
锥子越刺越深,暗部用来越用力。血流满面。白的是肉,红的是血,黑的是跳动的心。他甚至感到了自己的骨头摩擦着,发出令人牙酸金属声。
他痛得昏过去了,模糊中,脸上突然发出一阵阵刺痛,把他推进了梦的深处。
如今他终于逃了出来,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。至于脸上的东西,就随他去吧。
尽管是这样,他仍是不敢触碰那骇人的疤,他仍不敢看自己的脸。
他奔跑起来,把众人嫌厌的目光甩在身后。目光里的嘲讽讥笑,冷冰冰地疼痛着,黏稠着令人窒息。
银白色的发丝凌乱在氤氲升起的水汽里,朦胧了迷离的淡色,在风里挥发。
在冷的空气里,天是淡青的蓝,黛色的屋瓦微微泛着紫。湖映出白鸟的腿,又消失不见。
黄澄澄白鸟的腿旁,那是措不及防的
他的脸
他刺了字的脸
他骤然惊呆了。
一片空白
风吹过,云在天边静静地飘飞,白色的鸟掠过,一丝空气都没有惊动。
他颤抖着,颤抖着,像蝴蝶挣扎的翅膀,小心翼翼地轻轻地抚上了那伤疤,他们支棱着,蜿蜒着,粗糙地攀缓而上,它温柔地写着
我喜欢宇智波带土
愣了半天,他才憋出一句话来,
这吊车尾,字真丑
白鸟抖了抖翅膀,送来带着雨味的风
指尖抚过,钝钝的痛楚昭示着他曾流过的血,与他曾付出的爱。
他终于想起那黑发暗部得意又古怪的眼神。
他终于想起昏迷后突然而来的剧痛。
难怪醒来后空气里、脸上满是咸腥的味道。
疼的是我,伤的是你。
他的泪水肆意横流在他的脸上,模糊了这个世界。
脸上是黑发暗部指尖的温度。
他能想到那指尖轻轻抚过他的脸。
时隔多年,世事竞迁,竟还有什么东西可以留下来。
有些东西总是需要藏起来的,譬如新娘,譬如旧梦,还有那已逝去的故人。他们或藏于红红的盖头,或藏于幽幽的秘境,或藏于深深的岁月。当他从黑暗中缓缓走来,你会惊异于那惊艳如斯。
躲在树后面的人沉默着,不说话。
卡卡西抽出一支千本,把尖锋再次对准自己。
他深深的刺了进去。
千本又一次撕开刚好长好的疤,血一下子涌了出来。
他划掉了喜欢,他写上了
爱
你看到了吗,我爱你啊。
他终于笑了出来,像一只白色的鸟。
即使眼泪不停地落下来。
黑发的人转过了身,十几年来的委屈与渴望化作晶莹,怎么也止不住。
竟是喷涌而出。
他们,都哭得像个孩子。
即使世事艰难,即使满途尘埃;
在一生的伤里,在流年的痛里;
总会有什么东西,
若花,若爱
开的荼蘼
永不凋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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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来还想给文取名叫什么 穿过你的脸我的锥子 之类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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